多伦多的夏日阳光透过球场顶棚斜照进来，商竣程弯腰捡起最后一个网球时，指尖还沾着汗水。 看台上的观众已经陆续离场，他的教练正拿着毛巾轻拍他的后背，这场ATP1000多伦多站首轮比赛，他打了1小时47分钟，最终比分定格在3-6、6(3)-7。 对手达克沃斯甩着胳膊走向球员通道，而他站在原地，盯着场边的电子屏看了几秒，喉结动了动，没说话。
这场比赛的奖金单上写着23760美元，换算成人民币约17万。 但对关注他的人来说，更刺眼的数字是即时排名：扣除去年亚特兰大站资格赛四强的113分后，他从之前的位置直接滑落到NO.109。 中国男网此时只剩布云朝克特还在TOP100里，这个消息在社交平台被转发了上万次，评论区有人叹气：“曾经的潜力新星，现在连前100都保不住了。 ”
三个月前，商竣程在社交媒体上宣布接受脚部手术时，应该没想到复出首战会这么难。 手术内容听起来不算复杂，取出指甲盖大小的碎骨，切除50%的肌腱。 职业运动员的脚，就像精密仪器的核心部件，哪怕动一点“小手术”，恢复周期都可能长达半年。 他确实没急着复出：整个赛季只打了ATP250香港站和澳网两站比赛，中间连挑战赛都没碰，直接从养伤状态跳到了巡回赛正赛。
“温网时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，草地太滑，怕再受伤。 ”这是他赛前接受采访时的原话。 可就算准备了这么久，站上赛场还是不一样。 首盘一上来，他的发球局就被破掉，0-2落后。 观众席有人小声议论：“这脚步怎么比半年前慢这么多？ ”他倒是没慌，第三局迅速回破，把比分追到3-3。 但接下来的三局，他的接发球失误开始变多，达克沃斯抓住机会连赢三局，6-3拿下首盘。
次盘的开局像首盘的翻版：0-2落后，然后扳平到2-2。 这时候比赛进入关键阶段，双方都在拼发球。 达克沃斯的一发得分率高达93%，每一球砸在底线附近，商竣程只能勉强把球挡回去。 抢七局开始后，差距更明显了，他的小球处理总比对手慢半拍，网前得分率不到30%。 当抢七的小分定格在3-7时，他低头擦了擦额头，裁判已经举起了达克沃斯的右手。
最让人揪心的不是输球，是比赛中那次医疗暂停。 第二盘后半段，他突然弯下腰，左手捂住右脚脚趾，队医赶紧跑进场。 虽然几分钟后就回到场上，但这个动作让很多人想起他过去几年的伤病史：单核细胞增多症让他休战三个月，眼睛感染又耽误了两周，现在脚伤刚做完手术半年，又要担心是不是“旧伤复发”。
“需要用三到四站甚至十几场比赛来找状态。 ”这是他对媒体的表态。 但现实是，他的排名已经跌出前100，而职业网坛的竞争从来不会等人。 不过好在还有排名保护机制，他申请了9个月的保护期，可以用受伤前的NO.50左右排名参加9项赛事。中国赛季的外卡也已经在路上，这些是他目前能抓住的机会。
有人算过，商竣程现在的积分距离TOP100还有大约200分。 如果能在接下来的辛辛那提资格赛打出好成绩，或者在中国赛季的外卡赛里突围，或许能慢慢把排名往上提。 但更现实的问题是：脚部的肿胀和疼痛会不会反复？ 频繁的伤病会不会成为他重返巅峰的阻碍？
看台上，有位老球迷举着手机拍他离场的背影，镜头里的年轻人低头整理着球拍线，发梢还滴着汗。 “我记得他16岁打美网青少年组时就赢了头号种子，那时候多瘦啊，跑起来像一阵风。 ”他跟旁边的同伴说，“现在虽然高了壮了，可总感觉……少了点那股子冲劲。 ”
场边的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广告牌，广播里传来下一场比赛的预告。 商竣程的身影消失在球员通道口，只留下场中央的网球还在滚动，撞在挡网上发出“咚”的一声，像极了某种未完成的叹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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